邓志科将东西交给妻子后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言。

华佩蓉看出丈夫有心事，倒了杯水放在一旁，随后蹲下身柔柔问道：“怎么了？”

“在中心街看见小莞了。”

“小莞？应该是找朋友玩儿吧，毕竟还是孩子又经历了这么多事。”

邓志科连连摇头，语气沉沉道：“她在那儿发传单。”

这下轮到华佩蓉诧异了：“你是说小莞在中心街那边发传单？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华佩蓉因着同向莞妈妈关系要好的缘故，即使向莞往日蛮横不懂事自己也依旧很喜欢向莞，对于她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向雄出事以后她变得懂事许多，但要华佩蓉听说这么热的天她在发传单，是怎么也不相信的，毕竟向莞从小就怕热怕苦怕累。

邓志科知道妻子的想法，就连自己当时也以为看错了。

邓志科双手捂着脑袋垂下，声音低沉道：“是小莞，她的脸都晒红了，那么怕热的孩子顶着大太阳笑眯眯的发传单，都怪我，要是我不去找向大哥换路线，他也许就不会出车祸，小莞如今也不会吃苦。”

华佩蓉枕在丈夫腿上，语气温柔：“这不怪你，你也不知道向大哥会出事，向大哥平日里那么照顾我们，现在他出事了，志科，要是心里过不去，以后就多照顾他们家一点。”

“我看小莞现在是真的懂事了，虽然心疼，但我很为小莞的改变高兴，你之前不还说拿小莞当亲闺女疼吗，以后我们当小莞是自己女儿来照顾，向大哥也会放心些。”

邓志科点头：“嗯，我会的，一定会的，就是苦了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我不苦，就算我们一辈子也没有孩子，能跟着你我很幸福。”

“我也是。”

正在奋力发传单的向莞不知道两人的对话，满脑子思考着该怎么合理的把挣来的钱拿出来，早些还清家里的外债。

传单发到临近中午才结束，向莞拿了今天的劳动所得，回到家里洗了澡换成中年妇女的打扮后又出门了。

这次向莞不想等下去了，准备先去找彭庆梁将'工作'落实了，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向莞只想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快速变现。

想到向雄无意间流露出的愧疚，心里发紧得厉害，不由加快脚步。

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又是要强的男人，向莞实在怕爸爸为了不拖累自己做出什么傻事。

人性是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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