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泽天在吧台前已经忙活了一阵子，他在准备早餐。林奶奶通常都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餐厅。

“好香啊！有草莓的香气。”林奶奶深吸了一口空气。

“鼻子很灵啊，林奶奶，今天早餐是。”泽天欢喜地说。

“那是，草莓的味道我怎么可能错过。我以前也常常做。”林奶奶骄傲地说。

当她走到餐桌坐下来，用目光扫了一下吧台，就像要把吧台的灰轻轻弹掉一样。而后她惊讶地问到：“老板怎么不在啊？”

“他昨晚陪周伊又喝到很晚呢，估计得中午才起得来了。”泽天耸耸肩。

“喲！我说他们俩是不是已经……呵呵呵……”林奶奶坏笑着说。

“林奶奶，你想多了吧。”

“难说！我一眼就看得出周伊对老板有意思，再说了我听说老板在那边不也一直单身的吗？周伊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火辣，说不定早把老板的心勾到了呢！”

泽天端了两片，一杯牛奶走了过来，放在林奶奶面前。

“林奶奶，你还是先尝尝我的做得怎么样吧。”

“不过我也挺纳闷的，周伊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吧，怎么反而对大几岁的老板感兴趣呢，要是我，肯定先对你下手！”林奶奶狡黠地说完，拿起玫瑰金色不锈钢制的小叉子将一小片送进嘴里。

“林-奶-奶！你是想说我魅力不够是吧，求求你别挖苦我了！”站着旁边的泽天苦笑着说。

“嗯-！蛋糕真好吃！不过比我做的还差一点点。”

“好吧，改天你亲自授教一下，我的好奶奶！”泽天无奈地说。

“学费不低的哟，我怕你不够付。”

“哈~在这里钱还能有什么用处吗？”泽天反问到。

“是哦！我都忘了！那我想想除了你年轻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作为等价交换的。”林奶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泽天。

年轻的身体焕发出来特有的新鲜气息，让她觉得如此芬芳。她也曾经拥有过如此鲜活的身体，只是在岁月的折腾，在病魔的缠绕下，从35岁以后，她便觉得身体在慢慢枯竭了，像一株久未逢雨的玫瑰，娇嫩的粉色开始慢慢退怯，萎靡的枯黄和皱褶开始日复一日的积累显现。

“林奶奶，您这是……”泽天尴尬地说到。

“我想你还没体会到年轻有活力的身体是多么美好！”林奶奶将手里那把精致的叉子放下，看着泽天认真地说。

微风轻轻摆弄着窗帘，阳光透过窗户已经照射到了木地板上，小黑和小白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一起呼呼大睡，像一团滚落在地的黑白毛球。

“嗯，倒是没有特别的体会。”

“所以你就没好好爱惜，要不也就不用到这来了。”

“后悔莫及。”

“咚~咚~咚~”楼梯传来脚步声，秦伯走了下来。当他发现泽天和林奶奶面面相觑地同时将目光投向他，他视乎察觉到自己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

“早上好。”他低声打了招呼，匆匆从他们面前经过。

“早上好！秦伯。”泽天回应到。“又要去海边吗？不吃个早餐？”

“不了，谢谢。”秦伯说完劲直走出门去。

“真是个怪老头。”林奶奶嘀咕了一句。

剩下的俩人又归于沉默。

“小天啊，在我确诊宫颈癌晚期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林奶奶重新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把往嘴里送。“与其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还不如就这样体面的死去，反正我觉得也活够了。”

“来这里多好哦，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吃，什么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统统见鬼去吧，哈哈哈……”林奶奶爽朗地笑了。

“那你的家人应该会很伤心的吧。”泽天说。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事，何况我也活到这把年纪了。他们也许会觉得不舍，但是看着我被折磨他们也会很难受的啊。而且，我也不想最后连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活着。也许，这样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了。”林奶奶说完把碟子里最后一块的蛋糕送进嘴里。

泽天没再多问，默默地往林奶奶的杯子里倒满红茶，热气氤氲着。

“小天，假如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林奶奶淡淡地问到。

“我想要是我的话再艰难也不会放弃的吧。”泽天心想要是现在能活着在她身边该有多好。“毕竟活着本身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那也得看怎么个活法吧。”林奶奶调皮地笑了一下。“也许你再活长一点时间，或者处在不同境况，你就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可是，你倒是解脱了，那活着的人，却要承受着思念你的痛苦。”

“思念也不一定是痛苦的吧，想想在一起渡过的开心时光，不管你在不在身边，不也会觉得快乐。”

“但那快乐是短暂的吧，当你蓦然回首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痛苦反而加倍袭来。”

“哎呀，相信我，时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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