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母亲极其兴奋地盘问她和李康平约会的点滴。就连父亲，也默不作声以眼神相询。

苏海敷衍两句，用个“累”字把父母的关心和唠叨关在门外。

她反省自己晚上的不对劲，只觉得心乱如麻。

苏海质疑自己有酸葡萄心理，见不得别人幸福，似乎他人的幸福是从自己这里拿去的分成一般。

苏海回想自己与许放松分手之后的大半年生活，莫不是将好友当成了救命稻草。只是这草是长在自己家围墙边上的，捉得紧了，又怕邻居们笑话。

她闭上眼睛，又一次想起樊小佳微润红嫩的脸唇，长吁一口气，翻身睡去。

隔日苏海将相亲的细节向陈美圆全盘托出，求指教下一步动作。

陈美圆沉吟一会，说：“缘份真是怪异。依我看，不讨厌就先处着吧。”

见过几次面后，李康平说：“我们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勉强算是世交，即使只是当朋友，也应该比一般的朋友要易相处些。”

苏海这才放下紧张情绪，只谈笑相交。

接触下来发现，李康平是很风趣的人。

他说自己读书的时候是典型的书呆子形象，到工作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前面二十几年的人生竟是如此贫瘠缺乏色彩，于是压抑的人性爆发，终于成功蜕变成“脱口秀型男”。

苏海听他这样评说自己，乐得大笑。此时她已经不需要在李康平面前扮淑女了，只需穿上习惯的衣裤，随手拿个包即能出门赴约。

等他们原来踢球的那帮人联系个七七八八，定了场子再打比赛的时候，苏海以李康平朋友的身份前去观战。

龙震那边的队员见到她，无一不满脸笑容热烈欢迎。

只苏海见到这帮熟识的面孔，突觉自己从“龙震的拉拉队”到“李康平的拉拉队”，身份转变诡异，脸上也暗淡几分。

有形如中年老男人的大肚哥笑：“龙震，你这跟班小妹妹怎么被敌军给收买了？你功力不行啊！”

李康平换好衣裤来打招呼，接话道：“大女不中留。”

苏海望去，李康平一脸狡黠冲自己眨眨眼。

苏海佯怒啐了一口：“你们这帮中年人要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加强身体锻炼。当年踢大场，现在已经改踢半场，还要分四节出赛。真是……”

她说着，摇一摇头作可惜状，引来一帮男人一片叹息笑骂。

整场比赛下来，她恪守拉拉队员的职责，欢呼、助威、送水、递毛巾，谁不说当年的野姑娘长成了小女人。

有人取笑李康平：“女朋友在场边看球赛，我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有这待遇，还是大哥魅力强。”

苏海突然想起网上的段子――有人问：踢球时发现心*的女生在场边，怎么办？有人回：为她男朋友助攻，让她开心。

苏海这么一想，就暗自笑起来。

“笑什么呢？”

苏海回头，龙震坐在高一级台阶上喝水，被汗透湿的衣服往上卷着，露出一小截肚子。

见她没回话，龙震又说：“就看你一个人坐在边上傻笑，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啊！”

“我当然不是十七八，你倒是过了三十了。”苏海忍不住回击过去。

龙震“哟”了一声，往前俯了身子来瞧苏海。他上下打量着她，直到她开始不自在地瞪起双眼来，才慢悠悠地说：“我看你很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味道啊！”

苏海一面笑着和场上的李康平点头，一面作足了姿态细声细气地说：“上个季度工作指标超额完成，等着老板给发奖金呢！我能不精神么？”

龙震笑：“奖金这种东西都是一言堂的事，我劝你有机会巴结一下老板。说不定人心里一乐，手一抖就给你多发点。”

“真的？”苏海眯着眼，看上去一脸回味地道：“你是说那个十几岁的时候就能骗走我全部压岁钱然后拖十几年也不还的人会手一抖给我多发钱？”

龙震笑了笑：“真记仇啊。先别说奖金了，我趁早杀人灭口才是。”

“你还钱先。”

“命都要没了，你还记着钱呢！”

“死也不当穷鬼！”苏海信誓旦旦。

龙震摇着头：“小时候市井气没见有多浓，现在开口闭口就是钱。加个班能追到球场问我要奖金，真是……”

这不是红口白牙胡诌乱扯无中生有么？！

苏海正要反驳，龙震又叹口气：“行了行了，下次公司大会我给你当众来个表扬，再多加两百块钱奖金好不好！”

那边李康平进了个球，场上欢呼和叹息声响成一片。

苏海远远地看过去，挥了挥手以示鼓励。

龙震问：“你们处的怎么样啊？”

苏海想了想：“就那样。你们，处得怎么样啊？”

龙震喝了口水，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和你们差不多。”

苏海有心仔细打听一下，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觉得龙震这话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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