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阳光温暖的白天。

当然，这阳光，还是在陈美圆出门的时候才羞着脸慢慢显露出来的。之前的几个小时，天色阴暗，大雨如注。苏海临到了车队到了楼下，才发现忙中出乱，红色暖水壶不知道让谁给打破了，不得不冒着大雨跑去超市买了一个。

拦门、收包、敬酒、找鞋、唱歌，苏海把东子折腾够了，才允许他把陈美圆从新房抱出去。

酒席倒是办的并不盛大，两边家族都人丁稀少，亲戚们勉强凑了两桌，其他的尽是同事、朋友。要是按东子的意思，就现在这规模也是没必要的，耍猴给别人看不如一切从简省点钱。

不过，陈美圆说了一句话就把婚礼的基调定下来了。她说：“你办酒吧不要人脉？结婚这事不跟别人走动，你想怎么样？”

龙震抱着和陈美圆一样的心思。他张罗了来了三十辆车：“不能显穷酸。你俩扔外面的名号怎么也是一老板。”

司仪最终还是放弃了最初那些肉麻的问题。他简短地欢迎了大家，然后和东子站在台上，等待陈美圆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过来。

苏海被安排和东院这拨人坐一桌。年纪还小的时候，她和陈美圆一直计划着两个人的集体婚礼――满室的气球，钢琴曲，回忆录相，两对夫妻同时起誓。

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们没能协调好步骤，恋*没有同步，结婚也没有同步。

可是，陈美圆先结婚了――有满室的气球，有钢琴曲，司仪手一挥，灯光暗下来，开始放回忆录相。

各桌的声音低了下来，大屏幕上放着很小时候的陈美圆和很小时候的东子。先是独照，然后到了六七岁，有了两个人一起玩得脏兮兮的照片，偶尔边上能看到打酱油的苏海和龙震。

尾声的时候，陈美圆回头用目光找到苏海，冲她笑。

真丑，脸上糊了那么厚一层，扔街上都没有人认得出来，灯光一打脸更惨白嘴更血红，苏海心想。

她这么想着，泪水去忍不住往下流。

东子搂着陈美圆的腰，面对面把她拉过来，然后吻上去的时候。大家有笑的，有叫好的，有用手里的杯子使劲敲桌子的。

苏海止不住泪水流得更凶。

李康平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他觉得女人似乎都特别喜欢在好友的婚礼上哭，至于为什么，他是真不理解。

“你放心，他俩一定会很幸福的。”他递着纸巾，这样说。

苏海透过泪光看着台上两个人，不停地点头。

坐在圆桌对面的赵忱扯张纸巾团成团，扔过来砸到苏海头上，他说：“你哭什么呢！”

苏海瞪了他一眼，没搭腔。

赵忱又招呼李康平：“来，哥们，我俩换个位，我瞧瞧她有什么好哭的。”

李康平猜这应该也是苏海的发小之类，他见苏海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对的意思，也就站起来点点头。

赵忱走过去笑嘻嘻地看了会苏海，又看了会正在给长辈敬酒的两个人。他凑到苏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扬起下巴把头转了个方向。

赵忱一脸无奈的样子：“龙震，你来你来，我是没什么法子了。”

于是苏海右边的座位再换了一个人。

龙震说：“亏了吧！想了这么多年集体婚礼，现在她先结了。”

陈美圆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对东子的母亲甜甜地喊了声“妈妈”，想起以前她说“我想到结婚了要喊另一个女人‘妈’，我就毛骨悚然”，苏海忍不住转啼为笑。她说：“我才不觉得亏呢！我就是高兴。”

龙震一脸严肃地说：“那我还是觉得亏了。集体婚礼多好，又热闹，又省钱。”

苏海从他手上接过包了冰块的毛巾捂在眼睛上，她不屑地说：“那好。你到时候一定得办个集体婚礼啊！我们都看着你怎么热闹怎么省钱。”

她又低声说：“你还是个老板呢！省钱？”

“我是老板我就不要省钱了？”龙震把几个公司的名字点给苏海听，他说，“这么多人要吃饭！再说，内忧外患的。”

苏海愣了一会，说：“龙冠昭两口子还没完呢？”

龙震说：“吃饭，吃饭。改天跟你细说。”

婚礼结束的时候，东子已经被灌翻了。

陈美圆拉了苏海一起站在门口送客，趁着人不多，苏海拉着陈美圆说：“刚才那声‘妈妈’，叫得很顺口啊！”

陈美圆说：“听着自然吧！我都叫了个把月了。”

苏海正想取笑她两句，肩被人拍了拍，李康平从身后走出来说：“你这边还要多久？”

苏海说：“晚上还有一场呢，你不留下来吗？”

她这话里，有些试探之意。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敏感太过了，要不然怎么总感觉李康平近来带着些疏远之意呢！陈美圆说，但凡相亲认识的，只要条件合适，没有什么大矛盾，十对里有八对都会结成夫妻。

苏海虽被父母的恨嫁心染了上些急切，却也没疏忽大意到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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