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东皇太一是同一时代的祖神，但周重山情绪上还是更偏向怀苏，无论如何，到底是师徒相当了数万年。东皇太一长年独居真煌宫，这世间唯逐一个与他相熟的便是青璃了，周重山和娲皇，对东皇太一的印象，仅仅是光华夺目，尊贵无法逼视，若非要再加上一条人性化一些的，就是站在青璃背后的男人。

周重山更盼看青璃能留在淮苏山，玉成怀苏数万年的痴情，但青璃却说，怀苏对她的情绪，并不是爱。作甚爱情，青璃也是经历了十世循环才明确，周重山至今仍与一人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更无身份资格往教导青璃，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青璃警惕翼翼地将怀苏的神魂自锢魂镜中引出，又花了三百日的时间炼化水木精华，终于在淮苏山上又一次种下了一株酥草。酥草刚刚冒出一截细嫩的草尖，青璃双手笼着一团淡青色的魂珠，将魂珠植进酥草的草心，看着它缓缓融合。

“再过二十年，怀苏便能回来了。”青璃轻轻舒了一口吻，直起身来。

周重山惋惜地看了一眼小小的酥草。“你不打算留在淮苏山吗？”

青璃垂下眼眸。“我得往一趟真煌宫，那里应当会有东皇遗留的东西，我必须想措施解决心魔，然后……回生东皇。”

“也罢……”周重山叹息道，“实在我感到，东皇太一未必没有为自己留下后路，以他之智，也许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么多年来，太阳运行如常，但始终不见东皇太一，真煌宫长年紧闭，我也进内不得，遍寻太虚秘境，也找不到他的踪影，我本认为他是避居真煌宫，怎知他竟早已进了循环。太阳星君之位空悬却运行如常，他必定应用了某种秘术。”

“他向来是很有主意的，可他谁也没有告诉。”青璃转身离往，“我这次离开，无论成果如何，二十年后，我会回来此地，迎接怀苏回来。”

“青璃！”周重山唤住了她，“我与怀苏师徒一场，便代怀苏问你一句，你……可曾爱好过他，若没有东皇太一，你可会爱好他？”

青璃低着头笑了一下。“我是兽族祖神，注定不能与任何人相爱，有没有东皇，我都不可能会爱好怀苏，实在怀苏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对我的情绪，与东皇不同，他看我的眼神，也与东皇不同。他待我如师如长，有爱有敬，甚至有过怜惜，但却从未有过半分暧昧与激动……他真正爱好的人，是苏漓。”

“那不还是你吗？”周重山不解。

“不，不一样……”青璃摇了摇头，“他爱好的，是与他朝夕相处一千年，对他百般迷恋与信任的苏漓。苏漓爱好逐渊，他会嫉妒，但东皇对我所做之事，他会不平，会恼怒，会想为我报仇，却从未有过嫉妒。怀苏为了救苏漓，自堕循环，甚至放弃了祖龙精血，放弃了让我回生的盼看……在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漓也不过是我留在世间的一具分身而已，青璃回生的时候，苏漓就已经逝世了。”

“六千年而已，青璃，你已经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变成一个哲人了。”周重山苦笑摇头，“难道九世为人，真的能学到人族处事的智慧吗？”

“教会我这些的，从来只有一个人。”青璃仰开端看了一眼天空，“九生九世，只有一个人。”

真煌宫的大门已经近万年没有打开过了吧。青璃站在门前，静思了半晌，方才伸手推开门。

真煌宫的访客只有青璃一个，这扇门落着神圣的禁制，也只为青璃开放，万年前如此，万年后亦然。

熟悉的感到让她有片刻的恍惚，走在空旷的宫殿之中，两旁的奇花异草安静地散发着芳香，无论主人在不在，她们都始终默默开放。

青璃的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响，她有种感到，仿佛拨开重重白纱，依然会看到那个伟岸而熟悉的背影，孤单地等候着她的到来。

然而毕竟没有。

她失神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架古琴，却没有了主人的踪影。是了，他不在这里，他进了循环，他魂飞魄散，如今正在锢魂镜中，等候着回生。

青璃走到东皇的寝宫，宽大的玉床冰冷而坚硬，上面却展着九层绵软的云锦。东皇是不需要睡眠的，这张床实际上是为青璃筹备的，由于她总是嗜睡，嫌弃这玉床冰冷坚硬，东皇便特地往采来云锦为她展床，让她能在真煌宫好好休息。可她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她开端迷恋下界的繁荣生活，人族和兽族的生活都是那样多姿多彩，那是真煌宫的苍白远远比不上的。她会把下界的新鲜事告诉东皇，东皇总是微笑听着，可是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淡，他实在一点都不在意下界的繁荣，他只是爱好青璃说话时的样子，可是青璃来的次数越少，他的等候也就越长。

青璃坐在柔软的云锦之上，黯然轻抚着床沿。

这里有过她的美梦，也有过噩梦。

那时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东皇要那么对她，她谄谀，哭喊，哀求，甚至怒骂，东皇都不放她离开。同为祖神，她的法力却无法与东皇相比，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将她推倒在云锦之中，她双手被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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