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空，晓风送走了满地的暑气。在青山碧水之间，绿树围绕着一处宽大的露台，露台四周旌旗飘扬，人头攒动。

建州右卫都督凡察居主座，一副东风自得的样子。李满住、董山紧邻凡察而坐，面无表情，偶然瞟一眼台下三千英雄，随即促收回眼力。

露台右侧有个锦帐，装饰得斑斓夺目，顶上挂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金刀。此刻，锦帐的门帘和帐上金刀引往了女真三千英雄的所有眼力。

三千英雄无不跃跃欲试，眼力明得有些吓人。在他们眼中，叶赫那拉氏的尽世容颜、金刀勇士的无尚光荣，再加上一统女真诸部的动人传说，共同构成了一个比天空还要广阔的绮丽世界，为了主宰这片无比广阔的天空，赌上一条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看看天边的日影，凡察从容起身，就想发令击鼓叫号，往开启以命相博的古老游戏。

朵儿真索走出锦帐，抬头纵目远看，随即轻叹一声，“将军不妨再等等，越王或许会应邀前来。”

凡察举起的右手定在了那里，眼珠好一阵转动。

“哎呀，有些惋惜！”李满住离座走到凡察身边，“老兄，即便越王不来，让三千英雄打擂台，也会导致很多人逝世伤，太不值当！不如让他们先与朝鲜人打上几仗，挑出几名优越者再来比武嘛。”

“是呀，是呀，此计甚妙！”董山连忙附和道。

祸水东引？嘿，这主意不错！凡察冲李满住笑笑，转身回到座上。

凡察只想以比武为名，从海西女真那边挑出一个最强悍的部落，与之结盟，至于比武一事嘛，纯属一场假戏。可是，假戏也得真做呀，让那些英雄白白受逝世受伤，的确很不值当！

建州三卫首领固然各打着各人的小算盘，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逝世敌，那便是朝鲜。在挖空心思对付朝鲜人一事上，他们的意见很轻易达成一致。

这可是女真数百个部落最顶尖的英雄呀，自成一军，又有建州三卫人马做后盾，大家威风凛凛开赴鸭绿江边，也够朝鲜人喝上一壶的！

哼，朝鲜这次若不服软，说些好话，拿出点家底来，只怕过不了这一关！

诶，等等，李满住一向老辣，还有那个董山也非善茬，难道他们又在使什么诡计？嗯，可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嘿，明确了，打朝鲜的优越者明明确白摆在那里，那可是不带掺假的，到时候老子还能利用排序之便，想让谁胜出就让谁胜出么？老子还能暗箱操作么？万一优越者全都来自弱小的部落怎么办？

李满住、董山，你两个龟孙！

可是，让那些英雄免于枉逝世，逝世前还为建州右卫榨取朝鲜的财富做点贡献，怎么就特么那么诱惑人呢！

想到这里，凡察并不急于表态，扭头看了锦帐一眼，那里住着一棵奇货可居的摇钱树！隐往贪婪的眼色，转对李满住、董山笑道，“咱们仔细合计合计。”

······

“吁！”

朱祁铭勒住马，居高举目远看，可见一处显眼的高台横亘在前方，距此约有三里，高台四周散布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在高台与驻马处之间，是一长溜开阔地带，宽约五十至八十丈。

朱祁铭扭头缓缓扫视部众。与他随行的除赵国泰等十名近侍护卫外，还有骆汉带领的六百神机手、王烈统领的四百家丁。

“赵国泰，带着你的手下换上兀良哈人的打扮，后退十里隐伏，如见异情，即可依计行事。”

“是！”赵国泰鼓着茫然的双眼，“殿下，小的们要髡首么？”

“当然！”

“唉，惋惜了小的一头秀发！”赵国泰嘟囔一声，随即率众离往。

一阵哄笑声掠向赵国泰等人的背影。

“骆老先辈，您领着六百神机手在两旁的密林中隐伏，以呼喝声为号，见机行事。”

“是。”

分派妥当，朱祁铭只带王烈引领的四百家丁策马驰向高台那边。

蹄声离露台愈来愈近，银色的盔甲，舞动的红缨，映着玉面漆目，引来了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的眼力。

“越王殿下！”

凡察、李满住、董山纵然不识朱祁铭的真容，却也未曾淡忘那道熟悉的身影，听了朵儿真索一声低叫，更是恍然大悟，立即忙不迭起身奔下台往。

蹄声骤停，建州三卫首领早已躬身。

“参见越王殿下。”

朱祁铭翻身下马，冲三人咧嘴一笑，脸色和煦至极。

台上锦帐的门帘一开即阖，一张人面十分短促地闪动了一下。

朵儿真索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殿下总算来了！”

凡察嘿嘿一笑，“既然殿下来了，那这场比武就是过剩的了，容在下设宴为殿下拂尘洗尘。”

那边董山斜了凡察一眼，“不，不，不，叔父要招待三千英雄，匆匆促之间，难免会怠慢越王殿下，不如请殿下移步佛阿拉，不瞒殿下，佛阿拉那边也有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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